一名身患艾滋病的村民前往村卫生所取药,所有患者都已经养成经常到此问诊的习惯。
文楼村回归了平静,没有一个患者受到村民的歧视,防艾知识的普及让大家安心相处,和睦为邻。
一位村民正拄着拐杖在田里劳作,出售蔬菜的微薄收入也是他们重要的生活来源。
“一切为了孩子,为了孩子一切”的红丝带家园保护着艾滋遗孤健康成长。
一名被感染的女孩安静地让护士给自己打针。
孔春义展示他新考的驾照和从业资格证书,身后是他去年刚盖的新楼。
1999年,武汉大学中南医院感染科教授桂希恩带着学生偷偷潜入文楼村,秘密完成了对疫情的初步调查,逐渐将这个因卖血而导致村民集中感染艾滋病的村落公之于众。
转眼间,整整10年过去了。如今“艾滋村”究竟发生了多少变化?村民们过着怎样的生活?带着这些问题,12月1日“国际艾滋病日”前,记者走进这个快淡出人们视线的村落,试图寻找答案。
顺着新铺的柏油路步行进入文楼村,记者这个背着行囊的“外乡人”立刻迎来村民们好奇目光。村里正流传着消息,说今年的“国际艾滋病日”将有国家领导人来关怀艾滋村。记者的出现,无意间迎合了他们的猜测,“07年温总理来给大家拜早年后,就很少有记者来村里采访了。”
孔春义,2007年在村卫生所,他和温总理的一段对话后来成为新华社反驳境外媒体失实报道的重要依据。孔春义如今住在一栋去年夏天新盖的水泥房里,借了乡亲几万块钱。“99年刚查出感染艾滋病,当时真的很灰心,五雷轰顶。”谈起这些年的变化,他的眼中流露出坚强和希望,“但不管有病没病,能活一天,就多干一天。国家给我们那么多帮助,我们更要靠自己。”老孔现在给一家名牌企业开车送货,月收入千把块钱。两个女儿都在南方打工,老婆务农,小儿子还在念书。“希望能在自己还能劳动的时候,为家庭积攒更多财富,也为国家减轻负担”。今年7月1日,老孔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孔春义并不是唯一这样想的村民。一户农家小院里,宋纪想正在认真地学习拼贴麦茬画,“等将来技术熟练了,一小时可以挣上一块五毛钱”。她的三个女儿围在一旁嬉闹,身后是感染了艾滋病无法下地劳动的公公婆婆。老公在城里打工,是全家七口人唯一的生活来源,“虽然政府对患病家庭每人有50元补助,但能通过自己劳动多挣点钱,多少有点帮助。”交谈中记者得知,10月底,清华大学毕业的硕士村官魏华伟曾带着几个村民去上海学习,希望带回经济性农作物的种植技术。“我们也希望靠自己的劳动改善生活,而不是坐等政府和社会的援助。”
提供免费治疗的村卫生所里,前来开方的村民络绎不绝,一年360天值班的张大夫正忙得不可开交。最让他觉得可喜的是村民正确认识了艾滋病的传播途径和治疗方法后,逐渐从恐慌中走了出来,积极配合治疗,按时按点问诊服药。据统计,近年来村里没有一例新的艾滋病感染,死亡率也下降到了正常水平。同时,不少艾滋病患者身体状况好转,可以下地劳动,对未来的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
村口的菜地里种满了白菜,一户菜农正将白菜抱上货车打算运往县城出售,希望赶在白菜大量上市前能卖个好价钱。1999年疫情被公开后,远近闻名的文楼蔬菜一度无人问津。而今随着对艾滋病的逐渐了解,消除恐惧的市场重新向同样辛勤耕作的文楼农民敞开了大门。每个院落门口,都能看到结伴玩耍的幼儿,因为阻断措施的成功,大量健康的儿童出生,让这个曾被恐惧和绝望笼罩的村庄重新洋溢着生机。艾滋遗孤在上蔡红丝带家园里健康成长,接受教育,家园围墙上醒目地写着“一切为了孩子,为了孩子一切”……
结束采访离开村庄的时候,前些天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绿油油的麦苗静静地等待阳光雨露的滋养。迷雾正逐渐散去,远方的路变的清晰。明天,该是晴朗的。